差點穿透心臟的那發子彈，無論射在一個成年人身上還是一個中學生身上，都是沒有人願意看到的悲劇。
但如果中槍的是成年人，而不是中學生，整件事情會不會有分別？生命與生命之間理應平等，本來不應該有分別，但對我來說，絕對有分別。
這個分別叫做內疚，因為我認為自己有能力，起碼間接地，讓那位中學生免受如此嚴重的傷害，但我沒有行使那個能力。
我至少可以說一句，你們還年輕，千萬不要衝。
但我沒有說到。
如果年輕人問我，「為什麼所謂的成年人可以衝但我們不可以」，我至少可以說一句，因為要是成年人真的去衝，他們也會比你們多一點包袱，多一點計算，多一點後顧之憂，所以就算他們衝，他們也不會及你奮不顧身。
但我沒有說到。
年輕人熱血熱腸，嘗試不違餘力地改變香港的厄運，所以對著這些真的想為香港做點什麼的年輕人，我至少可以說一句，你們不只要為香港做一點，你們要為香港做很多，但不是現在做，而是將來做。人家說青春是本錢，到底為什麼青春那麼值錢？因為只有年輕，才會擁有「覺得什麼都可能」的天真，也就是 Steve Jobs 那句 stay foolish 的意思。就是你們的天真，才可以讓你們不斷探索，嘗試，跌低也不覺痛。你們的本錢就是天真，每一個成功 startup 的 founder 都是勝在天真。因為這份天真，你們面前才會有無數的可能性。
但如果你們將這份寶貴的天真消耗在今天的政治戰場上，你們的可能性只有一個，就是斷送香港人的唯一希望，也即是你們本身。
我可以這樣說。
但我沒有說到。
對不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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